职场上,转行充满挑战。任何人面对选择都会陷入犹豫,他们渴望飞跃,但又害怕坠落。
著名篮球记者Woj选择了迈出这一步,在55岁的年纪放弃与ESPN剩余近3年、年薪700万美元的合同,华丽转身。Woj发文宣布结束30年的篮球记者生涯,接下来将前往母校圣博纳旺蒂尔大学担任男篮总经理,翻开人生新篇章。
Woj是篮球新闻圈影响力最大的记者,他在社媒时代闯入风口,利用推特成为独一档的爆料型记者,其推文被称为“Woj炸弹”。ESPN名记玛丽卡-安德鲁斯是Woj一手培养出来的,她给Woj的评价是“改变了整个行业”。
早期的Woj与其他名记别无二致,工作以采访、报道新闻、写评论性专栏文章为主。那时候,新闻与社论之间存在壁垒。2006年,Woj转投雅虎体育时,新闻与社论之间的壁垒正在崩塌,Woj很快意识到,他可以将从消息源得到的内幕消息糅合到观点鲜明的专栏中。
写作风格的转变令Woj成为了享誉盛名的专栏记者,但这种风格也引发争议。大多数媒体对使用匿名消息源有严格的指导方针,包括ESPN,但当他们真正使用匿名消息源时会感觉存在灰色地带。ESPN要求“信息具有实质性”,但何为“实质性”?ESPN又表示“这是一个主观定义”。在私下里,Woj引发了很多同行的愤怒,原因之一是Woj被允许以他们不被允许的方式写作。另外,Woj的某些作品被质疑带有不可为外人道的目的,倾向性过于明显,用内幕消息决定文章主题(尤其是报道勒布朗-詹姆斯时)。
2009年选秀时,Woj意识到推特对于发布爆炸性新闻有重大作用。很多人并不喜欢剧透行为,但Woj认为他只是提前曝光了一个已经做好的决定。
2011年选秀,Woj进入实战模式。时任NBA总裁的斯特恩用浓重的纽约口音宣布状元秀:“克利夫兰骑士选择来自杜克大学的凯里-欧文。”当地时间晚上7点43分,Woj发推特:“森林狼已经通知德里克-威廉姆斯的团队,他们将用榜眼签选择他。”两分钟后,斯特恩走上舞台,宣布了森林狼的决定。7点56分,Woj发推特表示:“消息人士透露,骑士将用4号签选择特里斯坦-汤普森。”一分钟后,斯特恩宣布了这个结果。
30个首轮签,Woj提前曝光了15个。当时Woj的推特粉丝有9万,2011年选秀后迎来一波暴涨。《体育商业杂志》记者奥兰德表示:“Woj对2011年选秀的报道让人们首次看到了推特在体育新闻领域的威力。”
之后的十几年里,Woj供职的平台从雅虎体育换到了他曾经敌视的ESPN,同时他的风格也在变化。Woj开始去争议化,减少了专栏文章的产出,将绝大多数精力集中在更擅长的新闻爆料上。
无数人好奇,Woj为何拥有那么多消息源?他能源源不断拿到独家新闻,靠的是对人际关系的建立、培养、维护。
Woj的消息源不局限于高层人士,坐在板凳席后排的助教也是他发展的对象。Woj与前开拓者总经理奥尔希的关系就是典型,20年前两人在一场高中篮球锦标赛上相识,那时候奥尔希担任SFX体育集团体育发展总监,从事青训工作。Woj一直维护着这段关系,后来奥尔希成为开拓者总经理,Woj利用个人关系拿到不少独家。Woj早期建立、维护的一些消息源,现在已经通过晋升来到了更重要的位置。
“这份工作对我来说是一份一年52周的工作,并不是说你完成报道任务即可,你必须得愿意在一年52周时间里不间断与他们保持交流,不能只有在你需要时才给他们打去电话,这种交流是双向的,”Woj说。
所谓“双向交流”,意思是Woj不仅是内幕消息的接收方,他也可以对外输送内幕消息,双方存在信息互换。因为与各队高管、经纪人有大量联系,Woj了解每支球队的需求、职位空缺,部分球队引援、聘请总经理和主帅时甚至会主动寻求Woj的建议。
“这些不是单方面的关系,”前雄鹿高管丹-马克斯说,“记者拿到了独家新闻,收获流量。你则可以深入了解一些工作机会。”
外界描述Woj时总不可避免将其神化,给他加上一层金光。去掉这层金光后,Woj的成功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,无非就是勤奋、牺牲。
早期的Woj以撰写专栏文章速度惊人闻名,而且他经常是半夜发文,《纽约每日新闻》记者伊索拉评价他“如同打了兴奋剂一样”。中后期的Woj专注于爆料,手机几乎24小时不离手。赛季进行中,Woj经常一天只能睡三小时,他的成功是以透支健康为代价。
在家庭生活中,Woj是缺位者,他的确通过工作给家人带来了富足的生活,但代价是无法扮演好父亲、好丈夫。Woj跟儿子玩传接球游戏时总会在把球扔出后偷偷看手机生怕错过短信、电话,Woj自嘲:“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,一定会想,‘这到底是多么混蛋的父亲?’我总跟孩子说别老跟朋友发短信,趁天气好出去走走,可到我抱着手机时,我却只能说这是我的工作,我失去了道德制高点。”
Woj曾多次在开车途中突然横跨两车道到路边停车,只为发一条推特曝光哪个球员签了合同。在飞机上,面对空姐“手机关机”的要求, Woj让儿子举着报纸帮他挡着,自己则躲在角落发短信,只为确认伊巴卡续约的具体数字,“妻子用可悲的眼神看着我”。
当回顾这一切,Woj也表示遗憾,尤其是对自己在孩子成长过程中缺位,他曾说:“我经常想,5天后没人记得我有没有曝出这些交易,但5天后、5年后、15年后,我的孩子依然会记得我没有陪他们玩,或者我在玩的时候心不在焉。”
在55岁的年纪,Woj选择了换一种生活方式。Woj的下一站在母校圣博纳旺蒂尔大学,他将担任总经理,利用名气、人脉帮球队招生、募资,提升球队竞争力。
圣博纳旺蒂尔大学1919年建队,迄今只进过8次NCAA锦标赛,上一次是2020-21赛季。该校出品的名气最大的NBA球员是1970年的状元秀鲍勃-兰尼尔,兰尼尔生涯场均贡献20.1分、10.1个篮板,1992年入选名人堂。
NBA从此再无“Woj炸弹”,但或许NCAA未来会多一支由Woj打造的强队。
改变篮球新闻之人的成功遗憾和争议 Woj华丽转身翻开人生新篇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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